袖袖跟你拼了

是青山,也是一舟

【周棋洛/喜欢你】星间漂流

「你有体会过爱上一颗星辰吗?」

「我有。」

1、

简明扼要地来解释一下吧,我已经死了。

准确地说是肉体死亡。

为了拒绝体验被虫族分尸和吞食的感受,我在驾驶舱被撕开的一瞬间就选择了启动自毁程式。这也许不是一个很理智的决定,因为我听见有人呼唤我了。

在我的认知里,不是全灭,就务必要拼到最后一颗子弹,为仅存的战友打开局面。

是的,哪怕身处在虫族的咬合齿里,也要如此。

——不过,在我之后,还会有谁活下来了,会有谁呼唤我的名字呢?

虽然是一次有瑕疵的阵亡,但我还是努力让我的意识完好地逃离机体。它甚至能和你聊一聊我这二十六年来的机师生涯,不过,留给我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。

任何人的精神强度都是有极限的,我必须尽快控制我的“残骸”漂流回母星。

然而我做不到。

还有一个人,义无反顾地脱离外围舰队,和我深入腹地,打了一场全无胜算的刺刀战,最终无声无息地葬身此处,连意识都被卷入虫族的精神虬结体中。

我要把这个人一起带回来。

可这个人是谁?

他甚至并不隶属我的麾下,他也没有驾驶机体的天赋,他刻苦锻炼只为了与我生死同归,他能用精神力增幅我的机体操纵水平,只要一想到他,我就感到了由衷的甜蜜和欢喜。

可他是谁?

我记得在穿梭过虫星浓稠铅灰的大气层时,我被一瞬间的恐惧和孤独攥住了心神。

然而,有一道燃烧殆尽的流星穿过我机体的指缝,犹如实质般砸中了虫族尖叫哀嚎的精神体。

一秒,两秒,三秒。

时间都走得极缓慢,好让生命凋谢得纤毫毕现。

他衣衫猎猎,站在舱顶,双手交握,无比温柔又无比冷酷地唱着他的歌,就好像在开一场声势恢宏、不容置喙的演唱会。

我操纵着离子炮,眼角干涩欲裂。

在他的背后,无数张牙舞爪、狰狞流涎的虫族被锁定和击坠,哪怕相距咫尺,他们也不能再靠近他一步。一簇又一簇烟花般绽开的凄艳血色,是我为他献上的最高礼赞。

炮火纷飞中,他微笑着挥手,美得像一幅中世纪的宗教壁画。

可歌声有喑哑的时候,炮火有熄灭的时候,我有听不见他呼唤的时候,虫族却不会有疲惫的时候。

我要把他带回来。

像是刚刚读取了一个大型资料片,我如水流动的意识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和模糊。

我想起来了,他是周棋洛。

我要把周棋洛带回来。

2、

联邦女机师的平均服役生涯极短,百分之六十的红玫瑰们都早早凋零在星海深处,我活到了二十六岁,已经算联盟里首屈一指的女机师。

所以我大抵没有什么遗憾。

才怪。

我能活到这个岁数,既不是因为我运气好,也不是由于我天赋高,只是每一次战役,我都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努力活下来。

我只是想活下来。

半年多前,我和周棋洛都刚过完二十五生日,我们的舰队在跃迁时意外遭遇到宇宙幽灵的袭击,那是连我都放弃了生存信念的一次战斗。

一群丧失自我意识、只剩下侵蚀本能的精神体,安静地游动在黑漆漆的宇宙幕布中,如同一只柔软无害、雪白美丽的大水母,将我们的主舰体一口吞下。

半数的舰员遭受精神重创,四分之一当场死亡,剩余都有程度不轻的晕眩和出血,舰船内只剩下死寂。

我满身是血,挣扎着爬向周棋洛所在的休息仓,我只想见他最后一眼。

可是跌跌撞撞走出休息仓的周棋洛,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勇敢。

因为特殊的体质,他虽然不能驾驶机体,却天生对于精神波频的攻击有一定的抗性。

他将我拦腰抱到座位上,爱怜地亲了亲我的唇角,然后把已经失去呼吸的舰长扶下来,在水母无声的注视中坐了下来。

他脸色苍白,却笔直地坐在舰长的座位上,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宇宙幽灵冷冷对视。

周棋洛一字一句,坚定不迫地道:“从现在开始,我就是本舰队的代理舰长,对此役之后的一切结果负有军事责任。”

他顿了顿,道:“我请求不牵连我的爱人。”

周棋洛有条不紊地处理人员伤亡,就地安排简单医疗,协调各岗位的临时变更,恢复了部门之间的联络。他谨慎地拒绝了向联邦发出求救讯号的提议,我想他是担心宇宙幽灵沿着信号入侵殖民地。

全体幸存舰员一致通过,作为军人,我们宁愿不为人知地死在迁跃中。

周棋洛争分夺秒调动了剩余的能源,他给自己数了三个数,然后一口气启动精神增幅器,咆哮一般狰狞地唱出声音来,仿佛要生生扯断自己的嗓子。

他柔软灿烂的碎发中流下蜿蜒刺目的血迹,一直流过他的眼眸,流过他的嘴唇。

——他在做蚍蜉撼树的事情。

——他要凝聚自己的精神全力攻击水母, 为我们争取足够的迁跃时间。

我从座位上挪开,重重地摔到了地上,竭尽全力,爬到了一动不动的周棋洛身边。

我平静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,把自己的温度借给他。

我想,如果那就是最后一刻,那就让我陪他到最后一刻吧。

后来,周棋洛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告诉我,他当时吼的是去年偷偷给我写的情歌,可惜第一次唱就跑调了,这还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车祸现场。

他对我的爱,居然打跑了人人闻之色变的宇宙幽灵。他夸张地笑着形容道。

阳光落在病房的玻璃窗旁,周棋洛躺在我的身旁,我想我是真的死而无憾。

3、

在女性机师群体中,还有不少在星际飞行中恋爱结婚,就此退伍、回归家庭的白玫瑰们。尽管舰长生前经常吐槽肉包子打狗,但每一位女机师,她也慈爱地给予了祝福。

在战火纷飞的年代,恋爱也是一种养分。

解决完人生大事又带着老公一起参军的我,毫无疑问成了全舰队的楷模。

没错,在二十四岁时,我和周棋洛缔结了人类联盟现行婚姻契约。

或者按照古地球还在时的形容,我嫁给了周棋洛。

作为宇宙级歌星,周棋洛的迷妹在星网上吐槽我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的女人,鉴于我的战绩和功勋不方便对外透露,周棋洛只能枕在我的大腿上唉声叹气,他的老婆明明是这辈子拯救了宇宙的女人。

明明这不是多伟大的事情,明明我只是完成本职工作,然而在周棋洛甜兮兮的嘴巴里,满手血腥的我,好像也是一个和他一样美好而闪闪发亮的人。

真好。

我用手指梳起他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头发,他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猫呼噜噜睡着了。

我们最后决定在周棋洛名下的私人小星球结婚,没有什么为什么,当周棋洛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,你拒绝他,你他妈的还是个碳基人类吗?

他为我粗糙的脚穿上剔透的鞋,为我及肩的短发戴上橄榄花冠,为我抿紧的唇涂上殷红的色泽,为我含泪的眼眸找到一个温柔捧花的俊美少年。

我从没穿过这样精致脆弱的裙子,不禁害羞又别扭地拉住他雪白的衣角。

“会不会太麻烦啦。”

“就是要这么麻烦的。”

周棋洛眼眸弯弯,笑得灿烂,好像遥远故事里的王子,等待他万年后的意中人。

敌袭警报接踵而来。

他拉着我在大街上狂奔,弹壳浓烟擦肩而过,我们一生一次的婚礼结束得如此猝不及防,我是军人,也是个女孩子,我对得起需要保护的平民,却对不起我的丈夫。

我觉得我刚憋回去的眼泪又要不争气地跑出来了。

“老婆别哭,等下我们去基地拿高科技武器干他们。”

“尽管炸,这星球我的。”

周棋洛头也不回,冷酷地道,手却温情脉脉地牵住了我戴着戒指的手。

5、

恋爱时,我们就多次憧憬地谈起婚礼这个话题,我和周棋洛都是漂泊异乡的孤儿,对婚礼流程一问三不知,后来只好咨询舰队上最有故事的舰长。

她不爽地抽着烟道:“你们高兴就好。呵呵,小年轻。”

周棋洛说要弥补他在演唱会上的遗憾,各种奇装异服、情侣关系来一遍。他一会儿说要搞除妖师和大小姐,做了一堆古地球的传统衣服,上半身旗袍,下半身襦裙。又一会儿要小明星和大制作人,睡觉前赖在我身上,逼着我问他是不是在讨好我,讨好他个锤子。

最后周棋洛某天晚上突然爬起来,一脸魔怔地说要骑士和公主。

可别吧,我觉得宇宙歌星和女飞行员这个设定已经够饱满了。

在我二十三岁时因为触犯舰队上的军规,不得不停职的半年内,周棋洛去往各个星球上开演唱会,繁荣的、荒芜的、温暖的、寒冷的许多星球上都留下了他飞行的痕迹。

我就去往各个星球上保护他,分文不取。

他的经纪人叨叨我是最划算的司机,最划算的保镖,最划算的舞美,我心虚地想希望他发现我在他眼皮子下骗走了他的无价之宝的那天,他可以一口气结清我的工资。

光是拿联盟顶尖女机师做噱头,就可以吸引偏远星球上的大批军迷。

可是周棋洛不喜欢这样。

他半跪在简易飞行器上,在观众的尖叫声中向着人群俯冲,一头金灿灿的碎发轻柔地翻飞,那一双澄蓝洁净的好看眸子,仿佛怜惜地凝望着演唱会上每一个人。

藏蓝的灯光如海汹涌,姜黄的烟花如星闪烁。

周棋洛乘风破浪而来,如云如雾,温声吟唱。

我驾驶着表演用机体,险之又险地拖着五彩气体从他的身边绕过,为这朵宇宙中唯一的不凋花,洒下最诚挚的礼赞。

周棋洛与生俱来的魅力,我已经领教过多次。

能领教却不能免疫。

鬼使神差之间,我想起舰队里老兵油子的做派,放肆地探出窗口,用手比出一支枪,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发。

我:“嘭。”

他看不见的,他听不见的,我心跳如雷,立马缩进机舱。

众目睽睽,万人注视中。

周棋洛脸红了,忘词了。

6、

我和周棋洛之间,是他倒追我在前。

二十二岁时,我第三次被周棋洛堵在舰队的过道上。准确地说,自从我在中央星救了他之后,他就堵了我七次,我跑掉了四次。

“周先生,我不追星。”我冷冷地皱着眉头道,尽量表现得像个古板无趣的女机师。

我知道我拒绝不了他。

周棋洛是这个宇宙最灿烂温暖的一颗星辰,在精神荒芜、肉体萎缩的宇宙拓荒年代,没有人能够拒绝他。

他是所有人的key。

可我是伤人伤己的刽子手,是漂流星际的亡命徒。就算我身上背负着联盟英雄的光环,等待我的也可能是不能善终的命运。

终有一天,我的肉体可能会沦为虫族的养料,我的灵魂可能会堕落成宇宙幽灵。

我的爱都会如流星逝去,毫无价值,毫无意义。

我是喜欢周棋洛,也试图保护他,但如今他一切安好,甚至站在这个宇宙最高的地方,我也应该知足折返。

周棋洛忽然俯下身子,背过双手,笑意盎然地靠近了我。

我好像被一颗引力无穷的行星靠近了。

他笑得干净无垢,孔雀蓝的眼眸柔柔发亮,淡金色的发丝熠熠生辉。

在我余生许多美好的或不美好的回忆里,他都是这样笑着的

在二十三岁,他为我脸红忘词时。在二十四岁,他为我戴上戒指时。在二十五岁,他独坐舰长座时。在二十六岁,他在虫星义无反顾赴死时。

在二十二岁时,我听见男孩子铿锵有力又充满怜爱地说道:

“那就让我来追你。”

“你去人马星系,我就去人马星系。你去最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,我就去宇宙的深处为你唱歌。”

“你要是注定葬身在不知名的星球上,我就陪你一同化作毫无价值的废料。”

“未来人的生命那么长,我一秒也不能忍受不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你说你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飞行员。”

他露出指套的两根手指比出一个飞翔的可爱动作。

我看得入神。

“那就让我来永生永世追逐你。”

话说至此,他爽朗的笑容却变得羞涩起来。

——你有体会过爱上一颗星辰吗?

——我有。

——现在,正在,一直在。

7、

二十岁时,我在难得的休假期,被喝得醉醺醺、难得不板着脸的舰长拉去看了周棋洛的演唱会。

她又哭又笑道:“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他妈应该追星。”

我一脸平静道:“你在训练我时说过,军人不能算女孩子。”

我的怀里藏着一张做工对不上价格的书签,书签上印着低眉唱歌的周棋洛和他的签名,尽管散场时女孩们都在抱怨主办方的黑心,但我的薪水足以让我眼睛眨也不眨地买下它。

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想要买下它。

也许哪怕是我,路遇一颗星辰时,也会想伸出手指,徒劳地留下一些带有余温的星屑吧。

所以在我二十岁时,我瞒着舰队所有关心我的长辈,一个人溜去看了周棋洛的演唱会。

是的,一个人。

在满天坠落的温暖焰火中,舰长的脸庞是那样柔和而慈爱,她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她说:“继续回忆下去吧,那样你就能找到他,带他走。”

她说:“再见。不,还是不要再见了。”

她说:“做宇宙幽灵太难受了,你可别来凑热闹。”

烟火纷纷亲吻大地,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壮丽最浪漫的流星雨。

舰队上四分之一的舰员和舰长,在为我送行。

8、

五岁时,我和另一个男孩子,并肩躺在实验台上。

他疼得发抖,还是嘶声道:“以后,我开飞机,保护你,怎么样?”

我:“……”我一点都不想浪费力气说话。

他断断续续道:“那你就……唱歌嘛,动画片里的……那种宇宙歌姬,给我唱歌……开外挂的。”

我不服气地道:“凭什么是我给你开外挂,你唱歌,我开飞机还差不多。”

他狡猾地道:“一言为定。”

我终于想起来了,那个孩子是周棋洛。

我们握紧了彼此的手,只是想熬过剧痛,只是想活下来。

因为被注射了实验药剂,作为为数不多幸存的试验品,周棋洛失去了操纵机体的天赋,拥有了异于常人的精神力。而我的精神力不强不弱,在驾驶机体上得心应手。

我们熬过来了,活下来了,却自此分离,如参与商。

此后十七年,我在宇宙最危险的地方漂泊流浪,寻找他的踪迹,作为一位女机师,不知吃了多少苦头,受了多少冷眼。

他在众多星球上巡回歌唱,询问见过我的人,他从籍籍无名到唱彻星系,从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变成买下一颗星球的巨星,付出的努力只会比我多。

我们是否许多次疲倦又坚定地仰望过同一片星空?

我们是否许多次在苍茫宇宙中无限接近又擦肩而过?

我不知道。

我只知道,二十岁的时候我没认出他,二十二岁的时候他认出了我。二十三岁我们恋爱,二十四岁我们结婚,二十五岁我们遇险,二十六岁我们死亡。

生命是一个莫比乌斯环。

我与他已纠缠其中,宛如螺旋,永不能分离。

9、

我睁开眼睛。

在这个或许还存在奇迹的宇宙,我们漂流了十七年的时间才真正相遇。

人类的自我意识在命运的洪流中,是多么笨拙,脆弱,渺小。我和周棋洛的恋爱这件事,比起种族存灭,行星陨落来说,就好像香烟头上一点若有若无的微光。

连有温度的灰烬都留不下。

可是,就算再花十七年的时间,我也要再一次找到他。

这就是我喜欢他的笨方法。

那么,如果你也喜欢我,就兑现你的承诺吧。

——你去最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,我就去宇宙的深处为你唱歌。

庞大的精神虬结体内部,无数浮游的虫族在我面前掠过,他们的身躯或大或小,或年轻或苍老,在一片漆黑的深渊中,拖曳起光怪陆离的彩斑,超越了人类可以想象的极限。

只有周棋洛这个笨蛋,才会被这种美丽的假象迷住。

在不成腔调的诡异低语之中,在茫茫一片的精神电波之中,我听见了他的歌声。

那么微弱又那么洪亮。

——你说你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飞行员,那么就让我永生永世追逐你。

停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,蜷缩着,颤抖着,在等待着谁。

“我听到了你的歌声,所以我来了。”我说道。

他仅仅是雀跃地朝我一扑,我整个灵魂就摇晃如大风吹过的烂泥。

兴许是怕惹来我的眼泪,他怯生生地看向我,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。

我微笑着示意他不碍事,我这是高兴的。

不要永远,不要以后,人生苦短,只争朝夕。

“我来带你回家。”我终于可以这样对他说。

像是要完成那次有所遗憾的婚礼旅行,我们携手在星间漂流。

我们穿过厚重灰色的虫星大气层,穿过怔怔思索的幽灵水母,穿过混沌苍茫的宇宙维度,穿过绚丽灿烂的流星雨。

我们穿过时间的诞生和凋谢,我们穿过星辰的爆炸与攒聚。

我们穿过意识的逸散和虬结,我们穿过肉体的生长与老去。

我们穿过人类群聚的繁华都市,穿过寂静古老的未知死域,穿过偶然途径的联盟舰队,穿过一颗久等多时的小小星球。

我们穿过医护人员惊喜的呐喊声,穿过早晨九点半清新暖和的阳光,穿过并排躺倒的两具躯壳,穿过这二十一年所有的彷徨与欣喜,寻寻与觅觅。

“早上好。”他偏头向我笑道。

“余生请多多指教。”我也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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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分NETA超时空要塞F和高达系列,还有一丢丢GC。

我的周棋洛小料《喜欢你》中的第三主题,放出来算一个试阅叭,感兴趣的可以关注下我的微博@袖袖跟你拼了 lofter大概也会放链接,如果我想的起来的话。

定下来是15R一本,有一张骑士洛明信片,封面是拜托杉杉老师画的彩图。

然后欢迎评论交流!有什么意见建议我会立刻反馈到小料中(没错我还在赶稿……)然后也会在FT里写一写哒……最近lof都没有什么搭理我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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