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许墨】海面之下 01
人鱼文，架空，HE，ooc属于我，小许老师属于你们_(:з」∠)_
讨论请随意~大纲结尾已定，总字数1.5w-2w，推荐BGM：30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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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、
我拨开拥挤的人潮，向他走去。
人潮如海，夜色如礁，荒废的灯塔耸立在白云的罅隙里，遥遥地凝视着我。海雾中隐隐漂浮的光束温柔朦胧，他宁静微笑的脸庞亦是如此。
我怔怔驻足于此，任由冰凉的浪潮漫过我的脚踝，也冲醒了我的幻觉。
四面八方涌来的宾客将我再次推向他，恍惚的情绪在宴会燥热的氛围中一霎蒸发。我顾不得脸颊升腾的红晕，抿紧嘴唇，径直走向这个俊雅秀致、倚窗而立的年轻教授。
许墨手中的香槟亲吻着杯壁轻巧地晃过了一圈，透明的高脚酒杯流动着琥珀般的成色。
好像是沉迷于这样的小把戏，许久，他才抬眸向我，似笑非笑，轻启唇线。
他说，请不要忘记我。
那一天，暴风骤雨，怒海穷涛，我被他紧紧纠缠着拖向漩涡深处，渐渐被咸涩的海水淹没口鼻。乌云中窜出的电蛇照亮了混沌初开般的景象，在濒死的预感中，他颤抖着在我耳边说出如此强势、如此痛楚的乞求。
我不应该听见的，那是诅咒。
“抱歉，你刚才说什么？”我回过神来，忽觉连衣裙露出的背部业已冷汗涔涔，鞋跟一晃，险些踉跄摔倒。
搜肠刮肚地去思索，我只记得他好像说，在西欧某些国家，请异性喝香槟意味着什么？
许墨似乎已经将多余的情绪收拾干净，他放下手中的酒杯，恰到好处地扶住我，顺势接下我手中颜色浓烈的香槟，喉结滚动，一饮而尽，嘴角优美的弧度变也未变。
不对，我什么时候请他喝啦。
我想起杯口的唇印，做贼心虚般捂上了自己的嘴，又想起我未饮尽的酒液流过他好看的唇畔，本就有几分醉意的脸庞更是熏得酡红。
“……意味着一见钟情。”
他低笑一声，忽然侧过身来，贴得极近，仿佛是要咬住我的脖颈般呢喃。
“女孩子在宴会上，不要喝这么多。”
我像误入深海的旅人，沉溺于许墨眼睛的颜色。
那不是黑色，也不是较常见的浅褐色，那双漾起笑意的眼眸深处，好像摇曳着迷离的花海，既缠绵又克制，既冷静又忘我，兀自寂静地盛放。
那样的颜色，我平生未见过第二次。
我想起来了。
彼时是数年前，我在南国的海岸线遇到了他。七月未央，夏风浩荡，海面常常是波光粼粼，如雪的泡沫从幽蓝海底飘上来，在我们的船抛锚继而遇难之前，我从不知道还有一双懵懂清澈的眼睛，在海面之下寂静地凝视着我。
他像拾走沙滩上的一粒沙子，将我从海底捡走。
我想，对人类意味着死亡的深海，于他不过是生存憩息的乐园。
海浪幽冷，礁石森立，水波若有若无地拥抱着散落的星子，废弃的灯塔在浮雕似的白云中若隐若现，夜色迷幻如织，我赤裸脚踝，走过沙滩。
许墨在崖边唱着歌，水滴顺着鱼尾，落进粼粼海面，溅起银色碎影。
他低头定定地看向我。
某种不可言说的庞大情绪，沉淀在那双颜色迷人的眼睛里。也许是宿命如此的忧郁与痛苦，也许是沉入爱河的羞涩与愉快，也许是前路茫茫的惘然与镇静。
海浪在流走，歌声在流淌，时间在流逝。
我温柔地叫出他的名字。
也许这种情绪根本就并不属于他干涸的嗓子，也许它来自种族记忆和人类传说，来自海面之下那无人知晓的寂静世界，来自一片云一粒沙子，或者，其实来自听着歌的我。
我想那就一定是一首情歌。
短短数日的光阴，我教会他简单的说话，简单的写字，许墨的学习能力一度使我恐惧，一如他凌驾常人的可怕体能。我渴望他仿若无私的保护，又抗拒他近乎残忍的执着。我甚至有时暗暗地认定，许墨对我的感情，也不过是一种异种生物的拙劣学习和模仿。
然而只有这一刻，我觉得，他也没什么特别的。
人鱼就是这样恐怖，这样迷人的生物。
记忆落幕于那个末日般的暴风雨之夜，许墨拽住我，将我拖进致命的漩涡深处，拖进他赖以生存的海面之下。我教出来的人，我恐惧的人，我喜欢的人，他意图将我溺毙窒息，与他永眠故里。
那一刻，他颤抖着对我说：请不要忘记我。
我不应该听得见的。
叮。
许墨弹指敲了敲玻璃酒杯的杯壁，我才发现我瘫软在他温热的怀抱里，连忙起身道谢。他却浅浅一笑，继续绅士地扶住了脱力的我，右手转而放下了我的高脚酒杯，有节奏地按揉起我的太阳穴。打开的窗户外吹来清新如水的夜风，将宴会里弥漫的糜烂醉意徐徐吹走。
我大概喝到在许教授的怀里睡着了。
许墨居高临下，担忧地看着我，泛紫的眼眸深处，好像刚凋落一场凄迷的幻梦。
不对。
楼下花园里草木芬芳馥郁，酒杯里的滋味浓烈醇厚，许墨身上的男香优雅而克制，我自己的香水也甜蜜而轻盈。在这样无可挑剔的环境中，我却好像嗅到了一丝海水的咸涩味道。
它迫不及待地潜入我的四肢百骸中，却又像老练的猎手等待着最恶毒的复仇。
……不能再被自己的幻觉支配了，我想起了章辰西教授的告诫，对付这些为所欲为的幻觉，只有确信唯物主义必胜封建迷信。想得太多，才会自己吓自己。
“你的眼睛，好像紫色的勿忘我。”
我捋顺了自己的思绪，将噎在喉咙里的赞美原原本本、大大方方地赠予许墨。
酒液深处，酒杯底部，被琳琅灯光照得浑浊森然，仿佛是我恐惧多年的海面之下的光景。
他闻言微怔，眼眸弯弯，淡淡一笑。
Forget me not.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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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营造一点幻觉和现实交错，看电影的感觉，不知道有没有成功，总之感谢您的阅读。
请相信尽管看起来很坏，但小许老师是好人，阿不，好人鱼。
和上次那篇学长的意识流会不一样，那个是青涩无果的恋爱，这个会写得迷幻吊诡一点，情节还是挺复杂的，后续还有恐怖片氛围，哼哼评论要是猜得到发展，我就学头像跳河自杀。
因为很久之前就预告过这篇文，在此之前摸其他鱼我于心不忍，再加上我可能要临时忙一些正事，所以就不拖着大家胃口了，先在lof放第一小节。
如果看看大家反应比较冷淡的话，我就等全文写完再放啦。
再一次感谢您的阅读，评论里不涉及严重剧透的问题我都会回答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