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虹猫蓝兔七侠传
大三角,被怂恿着写了个开头找找感觉,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发刀子
偏成人武侠画风。
傍枯林古道,长河饮马,此意悠悠。
1、
我与他说魔教败了。
时已入冬,檐下滴水成冰,呼气吐气都带着雾,好叫肺腑里不至于冷得彻底。
他兴许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,浓眉微蹙,唇线微抿,不可置信地要从我的脸上寻觅到一丝玩笑的意味。
我知他懂我的意思。
武学上的胜负不过一时,他父亲雄才大略,图谋甚远,纵使身死道消,尤有许多后手埋伏,且不说朝中的钉子,光是明面上的产业,都够他逍遥快活一生,依旧做个貂裘白马的贵公子。
我给他花心思烧的地炉,竟也被挖苦了两句寒酸。
救他已是两年前的事,他昏昏沉沉睡了许久,醒来虽武功全失,消沉几日后也没有太放在心上,态度倨傲不改,偶尔还能反唇相讥道今日卿卿的相好怎么又不在云云。魔教中人多是寡情冷性,我竟没见过他为旁人掉过几滴泪,便料想他和父亲之间多半也亲缘稀薄。
七侠中几乎人人都与他父亲有血海深仇,可他们大多是不问世俗、至情至性之辈,父债子偿未免有些苛刻。江湖人的武功无异于第二条命,这条命他已还了,便无须再讨要。我却隐隐觉得,若此刻放他走,十年后,只怕会回来一个比他父亲还要乖张狠辣的魔头。
他怎么可能会悔改。
他这一生短短二十余年,血肉自他父亲来,是非观念是他父亲教,一身武功皆是从他父亲所授,公子气派、衣裳行头、计谋文略,哪个与他父亲脱了关系。
正邪两条路,我和他从娘胎里生下来便没得选。前几年,他说他要与我做朋友,我兴许会动心羞怯,而今只觉得他幼稚青涩。
他颓然道:“你出去。”
他卧在床上,形容狼狈,苍白手指扣进掌心,英俊深刻的眉目间是难以压抑的苦楚,喉咙中呜呜咽咽,仿佛是被一根一根拔去指甲的幼虎。
可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废人的。
我淡淡地坐在床边,看着他终难压抑地哭嚎,温热的眼泪滚入寒冬的空气中,浓密乌黑的眼睫湿漉漉,煞是可怜。
果然,他便是这样自私。父亲过世,手下殒命,都不能在他的心上动刀子,唯有自己失去一切,沦落到废人不如的境界,才会惊慌失措。
从前的我兴许会避开罢,这样到底能令一个成年男子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,然而这两年我修炼剑法,失了分寸,七情六欲越发淡薄,便不必在乎一个曾经死敌的感受。
我终是亲手摧毁了他的尊严。
“你把我交给他吧,”他大抵也觉得没趣,眼泪流干了,自嘲道,“我一个孤家寡人,再没可能与他争你了。”
我平生第一次见他这样落魄。
他这许多日上蹿下跳,竟是在争风吃醋?
我觉得兴许是这样,又兴许不仅如此,他在说假话,他在试探我,他的野心,死透了又长出来,他就是这样的人,纵使一身傲骨折了,都不可能甘心认输。
“你凭什么觉得是我做主,保下你的命?”我奇道。
他静静地看着我,脸色愈发苍白起来。
我以为他会再说几句狠话来掩饰,却不防他快如闪电般捏上我的脉门,我躲闪不及,左手扶上冰魄剑,明知道他早无对我动手的本事,古井无波的心却狠狠震动。
这样的人!
“……果然是这样”他却轻轻松开了我的手,脸上浮现出乖戾之色,又忽然冷笑道,“你为了谁,练这样的邪功?”
他没有说谎,他的手真的挺凉。
果然得把这地炉修修了,我神游天外。